第45屆  服裝設計組畢業成果展演

第45屆 服裝設計組畢業成果展演


織品服裝學系 45 屆畢業展演,將展現從布料到服裝的視覺美學;以創新行銷穿針引線成為產業之眼,展示四年來織品學習之成果,希望觀賞者透過靈魂之窗直進「目」的世界。

感官 林怡萱


 

倘若人類的感官,視、聽、嗅、味、觸、心覺隨時間逐漸消逝,我們又如何感知外界?如何與之溝通呢?生活感悟和電影【末日情緣Perfect Sense】啟發了怡萱的想像,勾起創作的動機。結合一直以來給予她許多創作養分的各種藝術表現型態,不論是繪畫、攝影還是日常自我心境的投射,怡萱開始建構了屬於她的作品故事:假如人們得了喪失感官的傳染病,在恐懼與絕望之後,有沒有可能找到真正的自我與愛的理由?

 

六套作品,分別代表六個感官,卻又各有關聯:帽胚堆疊的壓克力珠的眼球外型;以管狀尼龍網彎曲成神經元突觸與半規管和耳蝸神經的輪廓;氣味與記憶息息相關的嗅覺,則是以類似鼻黏膜的聚酯膜狀布料與類似鼻纖毛的毛巾布,剪裁出鼻的外型;味覺使用許多醫療手套和棉花包裹出舌間上一顆顆的蕈狀突起;觸覺則是使用大量的鋪棉重複緊密手縫出無數的皺褶來表現在電子顯微鏡下的皮膚顯像;最後的作品心覺則是成串的金屬珠飾裝飾的項鍊與胸衣,以珠面鏡像來表達內心與外界的連結,甚至還特別培養了會形成土色斑紋的細菌,自然形成的紋路與糾結起伏效果,有如千絲萬縷複雜思緒。



「感官」訴說著怡萱近兩年來的生活所感:身心疲憊的思緒,被感官訊息霸佔了,讓她身陷其中,迷惘卻不知所措的混沌心態。這次的畢業製作對於怡萱而言,更像是種藝術治療的過程,透過將內心想法轉換為視覺心象的創作,怡萱表示:「我與作品似乎相互安慰對方!」負面情緒慢慢被宣洩,疲累也昇華為心靈的平靜。

 

為什麼作品當中使用大量的金屬珠珠呢?是為了一種作品的統整性,還是有其他的寓意?

金屬珠飾的應用是創作者與觀賞者的一種互動方式,觀眾成了反射成像中的一部分,他們除了看到我的作品外,也從鏡面成像看見了自己的狀態,而觀眾的感官情緒也成了創作的一部分。

在創作過程中,有什麼特別新奇有趣的故事嗎?

我在碧華布市看見一塊很中意的布,第一次我先買了一點,後來又想追加,結果老闆竟然因為布料太多種了,一時找不到!我只好作罷,選別的款式。結果畢展秀後,再去買布,老闆竟然找到了。

獲獎當下有什麼感受?

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我很看重這一次的作品,也是最成功把想法轉換成創作的一次,謝謝所有家人與朋友在製作過程中不論是金錢或精神的支持,他們甚至還幫忙我手縫作品,沒有他們我真的無法完成。

 

觀物取象 李家萱


 

舞台燈光微弱亮起,六位模特接續出列,有如夢境的起點,延伸至夢中斑斕多彩,爾後現實與夢境之間的混雜堆疊,層層交疊後駛至夢境的爆炸,同時也宣告夢醒時分和脫離夢之綺麗的時間感......家萱從自身夢境與【夢的解析】當中取得靈感,將睡眠癱瘓症的不現實與矛盾複雜,轉換成六套描述「做夢過程」的創作。


對家萱來說,做夢是無法控制的,夢有如無數個密閉空間,沒有出入口,儘管當下身臨其境,夢境最終也化為記憶泡影,只能以既視感依稀存在。因此在夢與現實之間,儘管沒有記憶,我們都以自己的方式,在片斷之間,反覆認識、創造自己。值得一提的是家萱撇開慣性使用的布料與副料,使用生活隨手可及的壓克力顏料、乳膠與發泡劑,先以立裁的方式確立輪廓,再使用顏料層層疊疊的附加上去;透過任意揮灑色彩的布料剪碎再重組的手法,加上將代表現實的金屬光澤布與多彩的夢境交錯,使夢境整體更加具象化。而象徵夢境的布料,雖然多彩,但色澤並非純粹。「我試圖表現夢境的迷茫,又與現實重疊的感覺。」家萱說到。

 

為了更好的呈現妳的作品,你是否在妝髮音樂上面,有特定做了一些要求?

音樂的部分我選擇電影【噩夢輓歌 Requiem for a Dream】中的配樂,來呈現陷入在夢境與現實,無法自拔的感覺;另外,我在妝容的部分在第一天走秀時,在眼框塗上濃烈的墨綠色,來試圖呈現陷入夢境間的不清醒,髮型則使用紫色顏料來增加整體作品的完整度。

你會希望觀眾如何看待你的作品呢?

我希望觀眾能夠帶著自己的觀點,對我的作品進行各種想像。他們的生命經驗能夠引導他們對我的作品產生截然不同的切入點或是欣賞的角度,這對設計師而言反倒是一件好事。在製作服裝畢展期間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回憶或趣事嗎?我的畢展製作都在的小小租屋處進行,在那一個空間中,同時有三組,包括我與我室友和同學,三個人一起製作,互相支持對方,給予建議與鼓勵,我想這是讓我一直堅持下去的動力之一。還有我的家人十分關心我的作品,熱心的提供我很多意見,雖然他們不見得真正體會我的創作,卻也讓我感受到家人滿滿的支持與關切。

 

醮-冠娶福祭 張雅荃

人 生 如 四 季 變 化,春 芽、夏 影、秋 折、冬枯,縱使年歲短暫,也要透過祭祀來表達對於萬物的感謝,有如薩滿精神中的「尊重」,以最單純原始的心態面對所處環境共同生息的敬謝之意。在雅荃的作品中,所有的一針一線、編織上染,全是由她一手包辦,「現在人類大多靠著機器來製作服裝,大家似乎都忘記了肌膚與布料接觸的感覺了!我想要回歸最原始的製衣方式。」雅荃表示。

 

直覺式創作的雅荃,心中總是湧現許多創作靈感;「醮」是道教的祭壇,人類的一生與心靈信仰脫不了關係,而「冠娶福祭」則分別包含了「及笄」、「嫁娶」、「祭祀」等信仰儀式,創作中呈現的大地四季變化仿若人生的縮影。作品濃縮在秋季葉紅的時節,山神迎親,山中精靈化身為伴郎與伴娘一同慶祝;白色是最原始的顏色,輪廓垂墜飄逸營造出純粹的感覺;而楓紅色則是橙黃橘綠的樹葉風中旋落下堆疊出來的結果。在服裝製作手法方面,雅荃參考了薩滿的生活精神,將薩滿人與山林自給自足,互相供給的狀態呈現出來,將棉麻布料拆解成鬚狀,再透過棉繩與圓形扣環交織成網狀,藉由各式媒材將漁網與不同疏密的紗布連結,創造多層次的垂墜感。服裝不時點綴梵文的祝福文字與薩滿的守護掛飾,代表人類與自然精神方面互相依存的關係。而在音樂方面的選擇,雅荃重新剪輯了樂曲加上了有祝福寓意的鈴聲,希望呈現一種莊重神聖的氛圍。

 

你的作品中有大量的手工編織,請問有特別參考什麼部落的傳統工藝嗎?

我在網路上搜尋許多資料,並且看了很多影片教學,最後將掛毯編織的技術呈現出來,我在創作的時候比較隨心所欲,注重的是編織後的效果呈現是否符合我心中所想。

在畢業製作的過程中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幫助你度過?

其實我並非在靈感構思初期就很順利,一直到去年 10 月才建構出我主要的創作動機和靈感,對於我而言,我是一個靈感點子很充足,但卻無法完美整合的人,很感謝這次的指導老師,他給予我很多的建議,慢慢地引導我將服裝的主體故事建構出來。另外,最痛苦的就是在春節期間,大家都要休息,我卻必須一個人窩在家裡手工編織作品。

有什麼話希望觀者注意到的細節?

我的創作以薩滿精神而生成的,為此作品幾乎不曾是用過車縫機來製作,所有的服裝結構都是靠著綁帶與披掛的方式呈現。我希望能夠體驗先民製作衣服的過程,也想要透過這樣的方式表達光靠著雙手完成的作品,也是能彰顯其一定的精細與精彩。

 

朝敞 王季澧

秀場上的驚鴻一瞥,但或許很多人都無法真正看穿服裝背後所隱藏的含義,單純藉由服裝輪廓的層層疊加以及繁瑣的細節,感受到了隱藏在其中深厚的情感,而也正如王季澧受訪時所講的:「我希望我和觀眾中間有一段是空白的,我不想要做出太過直接的東西,我希望讓他們自己去想像、去體會它帶出來的情緒、帶出來的意境,所以我的東西都是取一個輪廓一個材質,不是一個具象的表現。」因為這段空白,擁有不同人生經歷以及記憶的我們,儘管身處在相同空間裡卻有了各自不同的感受,我想這也是藝術之所以豐富甚至之所以存在的目的,因為這段空白的空間,帶出了每段不同人生經歷,所引發的不同想像。

 

以象徵著神明與信仰的「廟」,與代表家的「廠」,將廟與廠兩字上面象徵屋頂的部首去掉,只取裡面的字型,為這個系列命名為「朝敞」。


 

以「朝敞」兩字作為主題背後的含意是什麼?

講到大甲大家一定會想到大甲媽祖,對於出身於台中大甲的我來說,信仰就是一種耳濡目染的東西,我想去探詢信仰的根源到底是什麼,所以我做了一些書籍上的調查,上面寫到「信仰來自對一個地方的歸屬感、記憶」,對於我來說這份歸屬感以及記憶的來源就是我的家,所以我就把信仰與家結合,作為我的主題。我從高中就開始外宿,跟家人並不是每天見面,這和神明之於信徒之間的關係有點類似,雖然看不見彼此但我們卻相信對方的存在,而神明有一個儀式叫做「割火」,本尊的神明分散在每一個地方的分靈體定期都要回到母體身邊,擷取神明的香火,因此我就把我對家裡的思念以及沒有辦法回家說不出口的感覺,轉化成形同是神明出巡,要割火回到家人身邊找回屬於

是如何將這樣的主題轉化為服裝?

按照原本的順序來說紅色這套是第一套,因為我回家的時候通常都已經晚上了,我家福德正神的神壇會點著紅燈,也就是我看到這個紅色慢慢亮起來就知道我已經到家了,然後我就會開始走到工廠的地板,所以服裝就轉變成為黑色,接著你會看到慢慢的出現了一些白色的東西,就代表我已經走得更近,近到能夠看到燃燒後所灑落的香灰,到了最後一套所展現的就是完全精神化的象徵。這六套衣服代表我對我家庭思念的六個分領,它們在我心目中代表了六個神,和我所取出的六種不同吉祥符號,以及我尋找了一些代表我家的符號,用這些東西去拼貼,並把這些符號轉化成為細節,像是衣服上的百摺,就是用了我家工廠鐵皮屋的形象轉換而來,而當中出現金屬的環是從我家帶來卡車馬達的零件,像是護身符一樣,向下垂落的則代表著散落於我家地板的水管,比較特別的是唯一一套的男裝,我把這些符號直接轉化成為整體的輪廓。

你的系列裡有很多層次的布花,它們代表了什麼?

一個神明的靈力來源的介質是他們的香火,所以我就在找假如我的家是一座廟的話,那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被帶出來象徵我們家的香火,因為我們家是汽修工廠,所以每次回家離開時,我的腳底都會踩著滿腳的污泥,因此就選擇了污泥來當作是香火的一個轉介,所有的材質都是在模擬這種污泥和香燒完之後殘留在香壇裡的灰燼。

你做這系列時內心的想法是怎樣的?

其實裡面用了很多工地手套,女裝身上的紅色炮灰和男生手上的手套都是,因為工地手套象徵著工人,也就是我爸,我對我爸最深刻的記憶就是,小時候我幾乎很少看他拿下手套,因為我每次看到他都是帶著手套在工作,從小就覺得我跟我爸完全沒有共通點,覺得自己很不像他的小孩,他有點像是我最親近的陌生人,他不太多話,雖然他很支持我,但他不太會來瞭解我到底在做什麼,我想要讓他感受到我對他的陌生卻思念的情感,但最遺憾的就是他臨時因為工作沒有辦法來看我的作品。然而在做這系列服裝的時候,我和他要了一些零件,那時我爸二話不說就全部拿給我,而當在挑選零件的時候我發現我的手也沾滿了黑油,在那一刻我是非常感動的,因為我覺得我活了這麼久終於有一刻跟我爸爸是像的了,所以其實這整個系列最大的投射點就是我的爸爸。

 

Solitude 賴彥辰

 

 

以僧侶、廢墟和畫家 Brian Elston 的畫作出發,以孤獨為題,或許正因為主 題是「孤」與「獨」兩字,整個系列不為別的,獨獨傳達了孤寂靜謐的氛圍,身為一個以服裝日為志趣的男性,總會有一些恨不得自己當下是女生的時刻,如此一來便能立刻穿上眼前那套令自己傾心的服裝,便如我首次看到山本耀司(Yohji Yamamoto) 1998,1999 年所做的“wedding-themed col-ections“一般,相信日多女生也是如此,不管尺寸合不合適,總要想盡辦法套上那件裙或褲,好的設計就是有著這樣的魔力,雖然肯定是無法拿賴彥辰的作品與 Yohji Yamamoto 這般大師並肩相比,但當模特兒行走於T台上時,卻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那份亟欲穿上它們的衝動。

 

用了什麼布料來做這系列?

主要用的布料是麻料、棉麻跟毛,以及一些布料本身質感比較特別的布料,比起人造纖維,天然纖維有著更強烈的材質感,毛料有著垂墜的重量感,而麻因為本身材質的特性,布料表面會有自然的皺摺,穿在身上也會有垂垂涼爽的感覺,同時也比較貼近僧侶服裝所使用的布料。

你有提到你很喜歡Yohji Yamamoto ,我也很喜歡,你覺得他對你的影響是什麼?怎樣影響你的生活、你的設計?

他讓我很喜歡做這類型的東西,大概從大二、大三開始就發現我做這種風格比較做得上手,做其它風格可能就比較抓不到方向,就漸漸離不開這種風格,山本耀司的服裝跟一般服裝不太一樣,我很喜歡研究他的版型,看他是怎麼去做的,雖然他的風格一般人可能不太能接受,但對我來說是很厲害的,希望有一天也可以達到那樣的高度。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部分是我們在台下看不出來的?

輪廓與剪裁的部分主要是用了大量垂墜,以立裁的手法來呈現,參考了很多僧侶所穿戴的披掛僧服,衣服的邊緣也幾乎都沒有收邊,希望能讓它有種破碎的感覺。其中有兩件衣服比較特別,它們完全是用一整片布沒有經過任何裁剪,直接圍裹在人體上車縫,這樣圍裹的概念也跟僧服蠻相像的。

製作過程中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或是感想?

剛開始的時候很執著於畫設計圖,花了很多時間都沒辦法找出心裡想要的感覺跟垂墜呈現,但後來發現其實我比較適合先想好每一套服裝大概的輪廓,直接用成品布去做立裁,這樣比較能更直接地找到我心中所想的感覺,但做到最後時間太趕,其實有很多細節都不夠完整,很多地方也都可以再改得更好,本來是想要用顏料表現抽象畫的感覺,還有一些材質實驗,最後都沒有用上來比較可惜,但就是做自己喜歡的風格、自己喜歡的東西,盡力做到自己喜歡就好了,最後做完六套後,看著模特兒走在台上真的蠻開心的,有一種自己竟然做到了的感覺。


畢業之後有什麼計劃?

現在有在實習,大概都是在做一些助理的工作,幫忙打樣、車樣,畫一點設計圖還有一些店務的事情,畢業之後應該會在那邊待一陣子,邊工作邊學。

 

編輯/黃鈴瀅 李冠儒   美編/吳曉晴   攝影/藤井樹 吳尙鴻 黃鈴瀅 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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